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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一群疯子,便成了庐舍的女人世界

抛开书本 2021-09-0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社工学生小卡 Author ka233




听,说

笑,哭




刚到的那一晚,

树影打在后备箱上,

月光清浅暧昧。



离开的那一天,

太阳刚正不阿,

树影溜到了手里的蓝晒上。



做蓝晒的中午很奇怪。早上起来还有说有笑,逐渐大家开始各干各的,后来有人竟哭了。那是一场甚至算不上争执的争执,剩下没哭的家伙嘴硬,心却不硬。等到几天后褡裢坡路边离别的时候,嘴硬的人自己也哭了。


我偷偷看见过好多人不同的泪,

小心收集起来,

藏好。


哭并不是主旋律。有人哭过零次,有人哭过一次,但是,每个人都笑了无数次。如果只能用一种声音形容我们的二十多天,那一定是笑。肆无忌惮的笑,荡气回肠的笑,地动山摇的笑。笑声穿破屋顶,飞过龙泉庄,越过野长城,散落在天际。


不是什么都能让我们哭,

但大概什么东西都可以让我们笑。

一群疯子。


关于我们是疯子,

以下一些证据可以支持。



在饭后花了至少四十分钟讨论房间里有几匹马,

风雨飘摇中在门外石桌子上进行多人杂技表演,

对著名艺术家家属轮番拳打脚踢结果遭来雷劈,

多人裸体长城起舞差点再现为无名山增高一米。



说到长城,有个事情不得不提。

我拖着多愁多病身爬上了长城,两次。

高兴,高兴。


小时候与父母跟着旅游团头一次来北京,

别的小朋友都爬上了好汉坡,

我怂,还差一点远的时候退缩了。


这次终于圆梦。



     独酒难饮,

               结伴好爬山。



走走停停,在一群人里,

彼此协调着前进,总不至于落队,

磨合出一种默契。


山风,水气,霞,月,

一股脑被塞进了眼里、肺里、心里。



我们并非所有时候都有爬山的默契。


拖沓,违约,意外,接踵而至。那些脾气最好的人也会着急。我算不上好脾气,自然一方面成为别人着急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参与到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游戏里。


这个感觉很奇怪,好希望我们再多点共识不至于状况百出,又觉得乱哄哄的样子可爱。或许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或许是耽溺于粘滞的状态,次数多了,反而知道大概是怎么样的发展趋势,知道中间要经过的折腾,也明白一群谈不上桀骜不驯但各有心性的人聚在一起做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慢一点也可以,火候到的时候,我们会变得更成熟。


觉得不好,可以逃。

想一起好,继续把路找。






在此之前,我有过一点点集体生活的经验。在愈发原子化的社会里,一度希望能够进行某种共识社区的尝试,这样的事情,<706青年空间>在做,<南部生活>在做,上海、广东、四川、贵州等地都有人在探路。


我的运气和能力都差些,自己实践的经验里面屡屡受挫,最接近的形态大概是之前在南京发起的<日常剧社>,但和许多项目一样,最终逃不了“难以为继”“不了了之”的尴尬状态。


这一次在庐舍的生活,让我多少又重燃了一点点希望。不敢说这是最接近理想样貌的形态,但是它蓬勃的生命力和迅速自我修复的能力让我对这群人有了更多的期待。


也许还可以再做些什么。

能做的远不止于此。




回看这些天,导演们的片子像调皮的预言一样和每一件小事呼应。院子里/天台上/房间内不间断上演《维斯坦公园的日与夜》,过去/现在/未来在无数的对话里被传递。偶尔的变装游戏。


Tony/Kevin/Armani三足鼎立,一个《吹风机》就能造梦,彼此换了角色,进入《服化道》的后台。而在那些关于性取向与何为爱情的讨论里,有的问题找到了答案,有的问题悬而未决,夏夜晚风配合着呼吸见缝插针地绕过女孩的面庞,熟悉的《海,三角梅以及写诗的舒婷》。




在一起的日子愈来愈短,开始意识到《每次见面都像是告别》。没有蛇的《山风,野游》间隙,感慨迷途未远,今是昨非,做起了集体养老的梦,那是下一个版本的《归去来兮》。


如此这般,便成了您所看到的长城脚下《女人世界》。


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在纯粹女性环境里面生活,比脂粉堆里的曹雪芹晚了好多年。来之前有点发怵,想象嫉妒想象撕逼想象无理取闹。是我多虑了,是我过去的经验浅薄才生出这些胡思乱想。


这里最不缺的,是自由。




无需隐喻,也不必小心翼翼,没有繁文缛节,更不必服从那个看不见的三从四德。尽管说,尽管做,爱憎分明,光明磊落。


我们来了一位声音老师,年纪相仿,为人谦和,对于每一个人都给予了恰到好处的鼓励。他在意的不止是片子,而是作者生而为人的状态。


于是人人都暗自记住了他的好,不约而同地演,异口同声地唱,在离别那天载歌载舞,女人世界一下子变成了女孩游乐园。


“谢谢老师”,女孩鞠躬。

“谢谢你们”,老师鞠躬。


我们肆无忌惮地把得到的尊重和善意加倍返还给他,

他流了一点难以察觉的泪,

念叨着“我不值”。


微风不噪,瞎胡闹。

久违的可爱年少。




出于短暂的人生经验,我提醒自己情深不寿的道理,也告诉自己大观园里的好便是了了便是好。但我没办法不去赞美。尤其是当我回到更“现实”的世界当中时。饭桌上过分的黄色玩笑,无数劝考公务员的声音,早生早轻松的提醒……


我们不止一个人开玩笑说有点“恐男”了。恐的不是男,是那个呼吸都觉得困难的父权文化。毕竟,当只有我们的时候,我们才不会说“女的如何如何”“女人就怎么怎么样”。


全都是“女”的时候,“女”就消失了,留下的那个字叫做“人”。  


这是发生在2020年的事。

多事之秋,时局动荡。

希望本身便是抵抗。


流光飞舞的异托邦里,

我们没有忘记“外面”的事。

谁敢忘?谁会忘?



躲开新闻有一阵子的她突然敲开我房门聊起最新的进展;不怎么说话的她和我在黄色的沙发上谈及那些甚至不能对第三个人提及的困扰;她出租屋书架上那本不常有人看的历史书……


她和她们在乎的,我也在乎。


这些在乎回到剪辑台上,影像下面暗流涌动。不同题材背后不同的生命体验,真诚去做了,没有偷懒的,就是有力的。一丝憨意,一点蛮劲,名为电影的东西,交给时间裁判。


十年离乱后,

长大一相逢。

还好遇到,

差点等不到。





END



南大社会学硕士和美国AFI女导演的“庐舍之春”

庐舍之春|女性电影人剪辑驻留计划成果分享会

九位女性影像创作者发起国内首次剪辑驻留计划—“庐舍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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